语文是什么:浙江师范大学王尚文报告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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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语文按:王尚文教授是我耳熟能详但却始终不得谋面的一位专家,这次有幸参加了浙江省小学语文五年级下册的教材培训会议,在宁波的青少年活动中心报告厅里终于能聆听到这位前辈的演说(之所以称演说,是因为王教授常常激情迸射,真性流露)。阅读过他的《语感论》、《中学语文教学研究》,最近由沈大安老师的再三推介在读他的《走进语文教学之门》,似乎我这几年来的教学研究都有王教授的思想和精神默默支撑着,我满怀感激和期冀地听着,记录着。

以下是根据笔记整理的王教授的讲话稿,其间忍不住写了些个人的理解,不完满和错误之处,希望得到大家的指正。

语文是什么

浙江师范大学教授 王尚文

亲爱的各位同行朋友:

语文是什么?这里就有一个例子,我们这次会议的标语——热烈欢迎专家、学者、教师前来莅临指导。“莅临”包含着“来到、前来”,这句话不通不顺。语文是什么?语文就是语言文字的理解和运用。

[信手拈来一个现成例子,王教授就开门见山地为语文下了定义。听者笑,笑前辈的率真,而绝非嘲笑承办方的这一点点失误。]

语文是什么?成为了一个问题,大家都觉得怪异,甚至荒唐,因为其他学科从来都没有什么学科是什么的问题,而语文独立成科100多年来,老师教了100多年,学生学了100多年,专家研究了100多年,到现在还是个问题,所以也才会出现前面的这个“前来莅临”的问题。课改到现在,不是没有培养出好的学生,但总体水平在滑坡,我个人感觉,浙师大招的大学生语文素养一届不如一届。

事实上,语文是什么本来是很明确的,倒是给一些专家炒糊涂了,如有的人指出:语文是语言文化,即“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文化”,按这种说法,中小学、大学所学的课程都是语文了?现在还有说:语文是语言文字、语言文章、语言文化,即语言+文字+文章+文化,七加八加,真正的语文水平却降了。如果把语文所涉及到的都加在一起,看似有包打天下的勇气,但语文的负担太沉重了。

我可以严格而负责地说:课程标准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反而把语文是什么的问题搞糊涂了。语文课程标准可以说是建国以来最好的标准,但是问题太多,亟待修订。1963年至2000前,语文教学大纲共有11次制订或修订,在2000年之前有关语文本体的表述都是“祖国的语言文字”,强调的是“正确理解和运用祖国的语言文字”的能力。而到2000年却把“祖国语言文字”改成了“祖国语文”。为什么改?有关专家不管是否自觉,总有点推卸责任的味道。因为在1997年,有一次“讨伐”单纯强调语文工具性的“语文大讨论”,因此改了,“语文”的解释比较起“语言文字”来有弹性呀,其实这是不负责任的态度,制订课标的道理也不说,偷偷摸摸地改了,事后也不交待,于是就变成了问题。

[关于以上的论述,我在《走进语文教学之门》P11找到了王教授的严格考证:

2000年《九年义务教育全日制初级中学语文教学大纲(试用修订版)》指出:“在小学语文教学的基础上,进一步指导学生正确地理解和运用祖国语文。”

2000年《九年义务教育全日制小学语文教学大纲(试用修订版)》指出:“小学语文教学应培养学生热爱祖国语言文字和中华优秀文化的思想感情,指导学生正确地理解和运用祖国语文。”

再查阅《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实验稿指出“语文课程应培育学生热爱祖国语文的思想感情,指导学生正确地理解和运用祖国语文、丰富语言积累,培养语感,发展思维……”发现,课标连使用一次“语言文字”的勇气都没了。

由此,我赞佩王教授的较劲,也听懂了以上讲话的主要意思:问题就从“玩忽职守”中来。]

刚才在开幕式上,有位领导说现在的语文教学“流派太多了”,我很赞同。这可能就是导致教学质量不理想的主要原因之一。关于语文的解释,不能在书斋里用测字法来讲,而要从青少年的发展来讲,我在最近出版的《走进语文教学之门》这本书里提到汉语教育和文学教育的必要性。语文作为课程是汉语教育和文学教育复合而成。两者不是相混,而是叠加。语文教育解决的是汉语言文字的理解和运用,而不是别的。《钱江晚报》曾有一文报道记者拜访某一名人后代,看到其房舍破烂又小,于是就写“看来居住条件差强人意”,其实“差强人意”的意思是大体上还能让人满意啦。大家看,语文教育该管的不管,就会导致语言文字的理解和运用水平下降了。

任何一位语文教师都要有自觉实施汉语教育和文学教育的意识,拿到教材,任务要清晰,不能有什么讲什么;想讲什么就讲什么,要有侧重地解决汉语和文学问题,要把全部都聚焦于如何指导学生理解或运用语言文字上,这就是把功夫花在了该花的地方的语文课。

如果这样理解,语文教学在小学、初中、高中有不同的侧重,那么,高中侧重在文学教育,初中侧重在汉语教育,小学有特殊性,两种任务尚未分叉,而课文大多是文学作品,所以,汉语和文学教育都必须进行,从而打下汉语言文字的扎实功底。

[以上,王教授对语文的本质作出了正确的界定,他主张中小学生必须在语文课程中既接受语言(母语,即汉语)教育,又接受文学教育,他认为“语文”是汉语教育和文学教育的复合,复合不是混杂、混合、混同,即使不分为两门课程,各自也都具有相对的独立性。这使我们对语文课程的基本任务有了清晰的认识。]

关于“语言”,华师大潘文国在他的《语言的定义》一书,搜集各种观点六十多条。语言,是跟人所处的生活环境联系在一起的。语言文字,即口语和书面语,语文教育就是让学生学习口语和书面语的理解和运用,别的少管,少教。这儿,我又要与叶圣陶先生唱反调。对不起,我有不良嗜好,就是要抽烟(王教授开始边抽烟边讲),叶老提出“读写听说并重”,我觉得是错误的。理由一,是口语是婴儿生活在汉语环境里自然习得的。儿童汉语口语能力是自主建构、自然习得的过程。而文字是学得的。理由二,语文教学是不能不管口语的,但不能和读写等量齐观。如何提高口语能力,要通过书面语的学习,促使口语逐渐接近书面语的水平,也不能语和文并重,应该以文字的理解和运用为主。前一阵流行“语文姓语”的说法,我也认为是错误的,在实践中是有害的。语文应该姓文,文字、文章、文学,首先是文字。

我这样和叶老唱反调,作为后人是不厚道的,但是叶老当时的提法也是有其特定背景的。因为当时整个世界的背景是“语音中心主义”,认为口语具有本源性,文字是派生的,是记录口语用的,是符号的符号,叶先生这么说,当然可以理解。到20世纪五六十年代,哲学家已经对“语音中心主义”进行了批判甚至颠覆,认为文字有自己的源头,尤其是德里达的“文字中心主义”观点认为:“口语和文字两者相比,文字更有本源性。”因此,口语和文字是两条河流,相互影响,教学中是书面语言影响和提高口语水平。张中行先生这位了不起的语文教育家,他认为“文”的地位、贡献没有被充分地肯定,“语”和“文”在质的方面有相当大的区别:话轻文重,话粗文精,话低文高,等等,总之,文所传的不只是话,而远远超过话。他认为:“文”的理解有大本领,大成就。

[ 王教授的观点无疑是:汉语素养主要是“文”的素养,从《走进语文教学之门》P166中能够找到更有说服力的比较:

“与音声相比,书写无疑是一种更高的文化。”

“书页捕捉住了流动的思维和言语。”

“从交际的角度看,文字远比语言更有权势。”

“书面语可以提高口语的品质。”

由此,我们领会到语文课程培养和提高学生听、说、读、写能力的任务也是不能等量齐观的,要让学生会读会写、读好写好,从而影响和促进学生听和说的发展。同时,我们也看到了王教授质疑权威、颠覆传统观念的勇气和精神。正如滕春友老师所说“年近七旬的老先生有着作为学者的率真和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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