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封，我替你叫屈！

你说你喜欢天然野生马，这我知道。它们能自由自在的生活，“既不受拘束，又没有节制”，“因不受羁勒而感觉自豪”，“不屑于受人照顾”。在大自然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赋予强壮、轻捷和遒劲”的美质，“具有充沛的精力和高贵的精神”。它们天性“绝不凶猛”，热爱和平；它们群居行动，团结和睦；它们相互之间没有“妒忌”，不为一己之私争斗。它们还是大自然的杰作，在所有的动物中，“是身材高大而身体各部分又配合的最匀称、最优美的”。你是那样不遗余力饱含深情的赞美它们！这不正是你崇尚自然，追求自由的人文思想的真实写照吗？

可你又为什么要把它和人工驯养的马放在一起写呢？这我也知道，你是想通过两种生存状态下的马的描绘让读者更加明白你的情感倾向。可偏偏就有人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把你的《马》解读成你喜欢野马也喜欢家马，当然不否认你更喜欢野马。你的感情就那样摸棱两可吗？我都觉得替你叫屈！“它不但在驾驭人的手下屈从着他的操纵，还仿佛窥伺着驾驭人的颜色，它总是按照着从主人的表情方面得来的印象而奔腾，而缓步，而止步，它的一切动作都只为了满足主人的愿望。这天生就是一种舍己从人的动物，它甚至于会迎合别人的心意，它用动作的敏捷和准确来表达和执行别人的意旨，人家希望它感觉到多少，他所表现出来的总是在恰如人愿的程度上；因为它无保留地贡献着自己，所以它不拒绝任何使命。”你笔下的家马分明的是个失去自我的傀儡，它不由自主地任凭他人的操纵、摆布，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之意。甚至于还要窥伺主人的颜色，迎合主人的心意，完全的一副奴才嘴脸！它愿意这样吗？它也不愿意，它是屈从的。它也很渴望自由，向往自由，找回失去的自我！但它迫于人类的征服，实属无奈啊！这样的马与其主人之间不正是那种赤裸裸的奴仆与主人的关系吗？甚至于还更甚！你看，“嘴巴被衔铁勒得变了形，腹侧留下一道道的疮痍或被马刺刮出一条条的伤疤，蹄子也被铁钉洞穿了。”我知道，你是想解脱它们身上的羁绊、枷锁，去掉它们的奴性，恢复它们的马性，让它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不正又是你善待动物，珍爱生命的人文思想的真实体现吗？

马如此。其实，我们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对这样的马，你除了同情还有什么呢？有的只是对征服者的不满与痛恨！

后，我想用王尚文教授的话奉劝读者：“阅读，是与文本作者心灵的交流”。只有走进作者的心灵，才能实现阅读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