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中项羽为何不杀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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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是大陆、港澳中学语文教材中都收录的重点课文。

而鸿门宴里项羽为何不杀刘邦,也是这篇课文的关键,更是一个炒得不能再炒的老话题。最近看论坛上又有人谈及,所以心血来潮,也说上两句。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只是大家想得太多,辩得太多,越扯越远,最后远离了简单的真实。

要知为何不杀,先要知道为甚么要杀;要知道刘项关系如何从稳定变为不稳定。

简单讲,三样东西:钱粮、女人、挑战。

项羽这样一个大军阀,要养活并安抚几十万虎狼之兵,没钱粮能怎么可能?没女人怎么可能?将士肯效死命,没有欲望的驱动怎么可能?故秦之美女财富对项羽军而言是不容有失,不容旁落的。这不是项羽人格是否高尚的问题,那是任何人处在当时的位置都必须要力争的问题。项羽不可能不争夺战利品,项羽军是破秦主力,功劳最大,如果不掌握战利品的分配权,相信全军上下没人会答应。而刘邦的趁虚而入,僭据关中是触犯了项羽阵营最根本利益的。为了战利品,必须要杀刘邦。所以当时无论在利益上、感情上项羽杀刘邦是符合形势需要的。

其次,从个性上看,项羽是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其绝对领导权的。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霸者。虽然楚怀王有约在先。但这个由项氏扶持的傀儡又如何能约束他真正意义上的主人。虽然在后世文人笔下项羽违约份属不义,但是对于军阀集团而言,强权才是公理,项羽让位才会无法服众。刘邦在军事上的成功是避重就轻的结果,是无法使军阀这类赤裸裸的真小人所信服的,而且对项羽无上的战功构成了污辱。项羽能接受刘邦先称臣,后称王;但绝不会允许他自立为王,分享他的领导权的。刘邦军形成了挑战,项羽必定要将其攻杀。

所以在项伯夜访之前,项羽是必杀刘邦的。

然而项伯夜访之后,这三条都不存在了。

“吾入关,秋毫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日夜望将军至,岂敢反乎!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

刘邦一见大事不妙,马上交出了战利品的分配权,以及关中王的名衔,以臣礼事之。核心问题都解决了。这时要不要杀刘邦,就取决于项羽的个人喜好了。如果要杀,也是有理据的,之前的据关自守确实是反叛。项羽如日中天,刘邦也未得诸侯之信服,攻杀刘邦只是少了一个分赃者,不会有太多军阀反对。

刘邦命运的天平,取决于最后一颗砝码──个人情感。

项羽此人多情又无情。对于属于自己的东西,项羽很爱护。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不会留情。杀降屠城,只因秦之军民非己军民,而且他的大脑里面没有知识分子向他灌输的王道思想,他只知道报复,以暴还暴。对于自己的部下,项羽还是很讲旧情的。项羽不会用人,但他也不会杀(自己)人;项羽爱护他的近人,连刘邦的老爸也肯放过;项羽末路之时,乌骓马要送走,人头要赠与故人。

当刘邦表示仍旧是霸王的臣下部属时,项羽念旧情是不会再杀人的了,其实这也不能全算是妇人之仁,军人之间往往都会这样子。而且一但杀刘,也要大费周章,必须要尽杀刘军二十万之众。别忘了项刘一衣带水,部下有不少都是旧识故交,要杀还真不容易。既然已经臣服,的确没必要再杀人。

其实,鸿门宴还未开始。项羽已经无杀刘之心的了。

至于鸿门宴当天,一切都是在做戏。作一场欲纵故擒的戏给蒙在鼓里的范老头看。项羽为甚么这么大件事不跟干爹老范商量,只因个人权威膨胀到极点,不想在听老头子啰唆而已。但是项羽又不想伤老头感情,所以还是要做戏。

项羽一见面便把曹无伤给卖了,因为他要拿曹做牺牲品,来抚慰刘邦这个“部下”的感情。同时也暗示给刘邦知道──“我已经准备放过你了。”

接下去,刘邦张良摇尾乞怜,给足项羽面子。双方情感基本修复完毕。接下来的事不多说了。

很多人说是樊哙的智勇双全、项伯的暗中周旋、张良的长袖善舞、陈平的雪中送炭才使刘邦得以全身而退。

项羽若有杀心,樊哙之勇能抵挡项羽之盖世无双?如项羽有心杀刘,第二天率四十万长胜之军,踏平刘军可以说毫无悬念。

其实,樊哙之勇只是使刘邦从范增手下逃生。五人间道而亡,躲的也只是范增的追兵。樊哙的一番大道理,使项羽默不作声,只是因为项羽也希望部下有机会听听刘邦的解释,能明白为何不杀刘邦,他又有甚么必要去辩解呢?

最后,跳出课文内的情节纠缠,纯粹从政治上考虑。鸿门宴项不杀刘,是政治和解妥协的结果,在当时是符合两大阵营的利益的。其它还有很多原因,究根问底意义都是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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