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的技巧是:“一是读,二是写”
——对当下作文教学的反思
语文教学的重点在作文,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其一,人学文的目的有二:一是读,二是写。读可以使人明事理,阔视野,照“章”行事;写是一种记录,记忆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将所有做过的事一一刻在脑子中,更有诸多的细节,事后会随时间渐渐消弥。如果想“留名史册,那就用笔把它记下来,不但可以传示后人,更有通过“记”促进人们对已有行为、事件的反思,更利于今后行事中少有过失。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写有时比读更重要。
其二,就是现的学习,还要考试,而且考试还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考试“决定”着一个人的人生前程。而语文考试中,作文是必不可少的,小学满分100,作文40分,占全卷的40%,中考满分120,作文50分,占全卷的41.7%,。高考满分150,作文60分,占全卷的40%,(有的个别省市甚至达70分,占全卷的46.7%,)。且有继续上涨的趋势——甚至有专家学者呼吁语文考试只考一篇作文……
作文如此地重要,但我们学生的作文情况却不容乐观。现实的状况是学生不愿写作文,怕写作文,把作文叫做“作难”,再有就是学生的作文水平不容恭维,内容上虚假,书写上潦乱,更有数量只是把作文当成作业,一周一篇。
造成此种状况的原因大致有这么几种,其一作文的时间不足。如果按考试中作文占得权重来说,作文课应该占语文总课时的半壁江山,可现在就算按国家规定的语文课一周五节来算,一周一节的作文课也只占总数的20%,而其他的自习安排则更没有作文的事了,其二,教学的重视程度不够。教师虽然知道作文占得分多,但在平日里教学中,却认为作文是慢功,非一日能成,拿出时间来练作文不如强化点语文知识来分来的快,也就是说明知西瓜大,却偏偏去捡芝麻。当然,这也与当下学校的教师任课有一定联系,很多学校为了保证教师考核的公正与公平,学生是一年一分班,教师自然是一年换一回,所以,没有人愿意牺牲当前“利益”,为他人做嫁衣。三是,教学方法不科学。作文要写得好,不仅是要会写,更要会读,而现在的课文教学却是对课文的肢解,让学生学不到原汁原味的东西,就如把牛肉进行了分解,成了没无色无味的化学元素,学生当然没有了胃口;作文教学则成了课文教学的逆过程,老师把现成的作文元素甩给给学生,要他们去合成,这种“实验室”作文,自然效果不会好。因为,牛肉是生长的,不是合成的,即使你五味俱全,也不一定调出美味来……
作文是慢功,作文更是一个系统工程。重视作文教学首先要给予时间上的保证,其次是人员上的保证,在一个学段之内,语文教师最好保持相对稳定,再次是方法上改革,课文就是作文的例子,愚以为,学课文不是为了肢解它,恰恰相反,是为了整体把握它,字在句中,句在段中,段在篇中,只有“囫囵”吞下,才不至于丢失了其色味,“吞”下,再把它“吐”出来,就是作文了,至于理解它,你想,“吐”出来的作文都给原文差不多了,原文难道还没有消化?
中国农民作家周述恒只有初中学历,他想把他的打工经历写成小说,但却不知道怎么写。于是就找来他当时能找到的唯一小说《中国式离婚》,边看,边写,连小说名都仿叫《中国式民工》,在网上发布后很受读者欢迎,成书出版后也甚至是畅销。无独有偶,笔者有一位忘年交的亲戚,是一位只有中专学历的退休干部,退休后,他整理家乡传说,把我们家乡的秃尾巴老李的传说写成了一部近二十万字的《秃尾巴老李传奇》 。他说,他为写这本书,把家中原有的五本小说都翻烂了。笔者也作过仿写。暑假里进行远程研修培训,结束时要每人写一篇总结,我不想固板地按格而行,想搞点创新,恰好手边放着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顺着其“诗路”,有了下面的文字:
永恒的研修
—代作2011年暑期远程研修总结
轻轻地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轻轻地敲击着键盘,排撰着十天研修的虹彩。
那专家的金言,点破了我久违的迷津;
那高端的备课,引领着我快速的前进。
研修室里的讨论,点燃起思维的引擎,
在无界的网空中,我甘心做一只“蚕智”的网虫,
那荧屏上的一串,不是字符,是智慧的虹,
散落在网河中,演绎着教育家的梦……
寻梦,伸一只思维的触角,探向教育的奥妙……
满载着一船的收获,哼起幸福的轻歌,
研修是一种快乐,研修在悄悄地离别,
但离别是约会的序曲,结束是新征程的开始……
网犹在,人常来,
我们的研修,永恒的精彩……
……
因此,课文是一个例子,是一个作文的例子,我们的语文教师应很好的利用之。
要学生作文,还要有点就是他自己有话要写,有话能写,有话会写,让学生把作文当成人生一大乐事!这一点,国学大师钱穆先生的做法可作为我们效仿的榜样!
附: 后宅初级小学的作文课
钱穆
一九一九年之秋秋季,余(钱穆)转入后宅镇泰伯市立第一初级小学校任校长之职。是年,余二十六岁。
(次年)是春,余之国文课退居在后,不占重要地位。乃以作文课代之。
余告诸生:“出口为言,下笔为文。作文只如说话,口中如何说,笔下即如何写,即为作文。只就口中所欲说如实写出,遇不识字,可随时发问。”一日,下午第一课,命诸生作文。出题为“今天的午饭”。诸生做卷讫,择一佳者,写黑板上。文云:“今天午饭,吃红烧肉,味道很好,可惜咸了些。”告诸生,说话须有曲折。如此文末一语。
又一日,选林纾《技击馀谈》中一故事,由余口述,命诸生记下。今此故事已忘,故以意说之。有五兄弟,大哥披挂上阵,二哥又披挂上阵,三哥亦披挂上阵,四哥还披挂上阵,五弟随之仍然披挂上阵。诸生皆如所言记下。余告诸生,作文固如说话,但有时说话可如此,作文却宜求简洁。因在黑板上写林纾原文,虽系文言,诸生一见,皆明其义。余曰:“如此写,只一语可尽,你们却写了五句,便太啰嗦了。”
又一日,命诸生带石板石笔及毛边稿纸出校门,至郊外一古墓;苍松近百棵。命诸生各自择坐一树下,静观四周形势景色,各自写下。再围坐,命诸生各自陈述。何处有人忽略了,何处有人遗忘了,何处有人轻重倒置,何处有人先后失次,即据实景互作讨论。
余又告诸生:“今有一景,诸生多未注意。诸生闻头上风声否?”因命诸生试各静听,与平日所闻风声有何不同。诸生遂各静听有顷。余又告诸生:“此风因穿松针而过,松针细,又多隙,风过其间,其声飒然,与他处不同,此谓松风。试再下笔,能写其仿佛否?”诸生各用苦思写出,又经讨论,余为定其高下得失。经半日,夕阳西下,乃扬长而归。如是,诸生乃以作文课为一大乐事。竞问:“今日是否又要作文?”
一日,遇雨。余告诸生:“今日当作文。但天雨,未能出门。令诸生排座楼上廊下看雨。问,今日是何种雨?”诸生竞答:“黄梅雨。”问:“黄梅雨与其他雨有何不同?”诸生各以所知对。令互相讨论,又为评其是非得失。遂命下笔,再互作观摩。如是又半日。
余又令诸生各述故事。或得之传闻,或经由目睹。或闻自家庭,或传自街坊,或有关附近名胜古迹,桥梁庙宇。择其最动人者,或赴其处踏看,或径下笔。每作一文,必经讨论观摩,各出心裁,必令语语从心中吐出,而又如在目前。诸生皆跳跃,认为作文乃日常人生中一乐事。
如是半年,四年级毕业,最短者能作白话文两百字以上,最多者能达七八百字,皆能文从字顺,条理明畅。然不从国文课本来,乃从国语课及作文课来。而作文课亦令生活化,令诸生皆不啻如自其口吐出。此为余半年中所得一大语文教学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