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鸟》课案

小编:

区别于传统的板书、普通话、下水作文等技能,我认为可以将文本解读与组织课堂教学视为当下语文教师最重要的两个新基本功。在课程代替大纲与教参解放了教师后,语文教师的文本解读能力已经越来越显示出它的重要性;从相反的角度来看,也可视将这个解放看成一次“放天足”,对那些已经在裹脚布里留恋得太久而长成三寸金莲的教师而言,新课程带来的并不是解放的快乐而是寸步难行的痛苦。面对一个文本如何才能解开它从表层到深层的结构?如何才能探得深埋于文本深处的骊龙之珠?郭初阳的《珍珠鸟》一课,无疑在这方面作了大胆、前卫、有益的探索。

一直以来,文本的意义掌握在“作者”(一个并不实际存在的权威解说者)手中,阅读的任务就是准确地理解作者蕴含在文本中的意义;作为阅读教学的任务,也就相应地成为“学会理解课文中蕴含的作者所要表达的意义”。这种陈旧的阅读观和陈旧的阅读教学观使得师生(读者)成为被动、消极、无所作为的消费者,使得教学活动不仅没有能够成为富有创造的智力活动,而且往往单调枯燥得如上下级间传递公文。

郭初阳《珍珠鸟》一课,无疑是不同于这种被动的阅读观与阅读教学观的,这是一种迥然不同于传统以作者声音为文本意义的解读方式,它认为文本的意义是由读者与文本(含有作者意图而不仅仅只有作者意图)对话的结果;而语文教学的任务,也就是展开这种师生与文本的自由对话,同时在此过程中实践性地掌握创造性解读文本的方法。

在此文中,如果用传统的阅读观来阅读,读者的任务就是通过涵咏词句,体会作者所描绘的人鸟和谐的美好境界,理解作者已经清楚地点明的“信赖,往往创造出美好的境界”这一哲理。而阅读教学也就是教师引导学生进行“虚心涵咏”,进行“切己体味”,进行“抓住中心句进行读读议议”。

但是,郭老师的课堂无疑提出了相反的意见:从来如此,便是对的么?是不是文本中还具有超越作者表层意识的更多的东西?一个时代的局限与它对身在其中者所打下的烙印,每个人书写背后的无意识,文本展开时自身的发展规律……这一切使得文本意义与作者思想二者之间从来不能简单地划上等号。但显然只有拥有了一种全新的阅读观和阅读教学观,我们才有可能从原来消极的附属地位上获得真正的解放。

郭老师通过对文本结构的“解构”,通过互文性阅读(用筱敏的《鸟儿中的理想主义》、影片《群鸟》和古诗词中的鸟等与《珍珠鸟》原文构成相互解释的文本群),不仅让学生理解了作者所希望寄寓的上面所述的表层意义,还深刻地指出:“《珍珠鸟》中作者的沾沾自喜与津津乐道,实有‘欣赏囚禁’的嫌疑”,“《珍珠鸟》一文,实是研究中国作家自由缺失的下意识表现的最好案例。”这样,便从狭隘的就文解文,上升到了在文化的乃至普世价值的高度上来对一个文本进行观照了。

当然高度并不一定意味着正确,在对文本解读的时候,我们还必须注意到多元解读的边界,并防止对文本作“过度阐释”。此点,郭老师显然是清醒的。如果不是抱有成见的话,细读课案后我们不得不承认,郭老师的解读是“深度”的而非“过度”的。整堂课,其实是教师经过整理后的自己对文本解读的一次成功地呈现:“以人与鸟之亲近,来观察鸟与笼子的距离;以筱敏与冯骥才态度之差异,来发掘对囚禁的欣赏;以影片《群鸟》中笼子的置换,来反省人类自恃有力的迷狂;以小竹笼束缚身体与大房间束缚精神,来推究天生的囚徒对自由的担当”……这个过程是有理有据的层层剥笋,而不是脱离文本的天马行空。

但是,在教师个人完成对课文的深度阐释之后,课堂教学(学生的阅读)又该以怎样的方式进行?在课程解放了语文教师解读的自由之后,它有没有确保学生的自由解读?作为课堂教学的集体解读,究竟应该是呈现教师阐释的结果还是师生一道重新探索文本的意义,完成阐释的过程?是谁在向文本提问并最终由自己作出回答?考察这些“教学学”的问题,我认为郭老师此课在“教学推进”的方式上,还是有值得推敲的地方的。

用建构主义认识论的观点,我们可以比较清楚地理解一个学生在阅读一个文本过程中是如何完成他个体的认知过程的。一个新的完整而有效的阅读也许可以视为一个“平衡→(干扰)→不平衡→(同化与顺应)→再平衡”的过程。当学生怀着某种期待阅读《珍珠鸟》的时候,如果没有郭老师的指点,那么我们可以认为学生也许会只不过是重温了一个感人的动物故事,他原有的认知平衡不会被打破,他会在旧的认知结构中重复一次知识与语言的微弱的“量”的积累,但认知结构因为没有大的干扰,也就不会发生变化(质变)。因此,应该像郭老师所做的一样,必须让学生在阅读过程中遭遇干扰信息,遭遇他用旧结构不能解决的信息,让他不得不在努力用旧有知识结构“同化”这个信息的同时尝试着改变原有结构,去主动“顺应”这个信息,完成一次学习的“质变”!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过程,其中的许多微妙的原理,至今未被人类所完全理解。但是,我们从经验中已经能够理解和掌握许多心理与教育的规律,譬如,在这个转变的过程中,如皮亚杰告诉我们的那样,这一“不平衡必须被深入地发觉或具有‘深远的影响’”,学生在认知结构“重组之前应在过去的模式中尽可能地停留,或许比应停留的时间要长。为此,干扰和困惑必须在深刻的结构层次上真正引人困扰——它们要求学生从根本上怀疑正在使用的程序和作出的假设”。

(《后现代课程观》P117-118)

我们再来看这堂课的几个干扰信息是如何呈现的:

1.师:当它离人越来越近的时候,离什么越来越远?→教师揭示:它离笼子越来越远→听歌曲《囚鸟》→师:这节课我们就来探讨一下笼子问题→两个问题:珍珠鸟的笼子有什么样的特点?小鸟是否真的离开了笼子?

2.师:是所有的人对待鸟儿都是和作者冯骥才一样的态度?→比较筱敏的《鸟儿中的理想主义》

3.师:无论是筱敏文章中的鸟,还是冯骥才文章中的鸟,都是很小的鸟……被我们关在笼子里面,欣赏把玩,但是鸟儿真的都是那么温顺可爱的吗?→观看希区柯克电影《群鸟》,思考:谁更有力量,在影片里面,有没有笼子?→我们成了珍稀动物关在笼子里面,你会怎么想?

我们不难发现,在郭老师提出问题(也就是发现困惑或者发现干扰信息)之前,学生不仅没有能够发现这些问题,而且甚至还没有做好面对问题的准备。他们在自由阅读文本的阶段中停留的时间太短,在与文字“游戏”的过程中体会表层文字带来的感动太浅,这也就妨碍了后面认知落差的形成。也就是说,学生对《珍珠鸟》文字所带来的表层的感动是肤浅的,这种肤浅影响了后面对深层意义的发现,二者之间缺乏落差,缺乏必要的张力。于是,在课堂中出现了这样一段对话:

师:那么,我们再来想,假如这个小鸟我送给了你,“真好,我送你一只小鸟”,你会怎么对待它?(示意)旁边那位同学。

生:我,我会把它养起来。

师:你把它养起来?为什么?

生:因为,我比较喜欢小动物!

(众笑)

师:小宠物,养起来,是吗?

(友情提醒:查找本课更多资料,请在站内搜索关键字:珍珠鸟)

生:对。我觉得,养在笼子里面,我每天可以看它,非常可爱的!

师:那你是和冯骥才一样,欣赏它,是吗?

这段对话并非出现在课堂的开始,而是出现在教学即将结束之前。这固然可以理解为体现了课堂上气氛的自由,但如果细加考察,也许我们不得不承认:过多的主题(有限的时间与有限的学生认知能力都是多元解读的边界),过急的转换,缺乏必要的个人的充分体验(无论是困惑前还是对困惑本身),使得教师的深度的文本解读,却可能造成了相当一部分学生在课堂上体验与理解的浮光掠影。

如果从在规定的时间里所可能完成的解读广度与深度来考察,这堂课引入的这些文本有哪些可以精简?这堂课讨论的主题有哪些可以精简?如果从学生这一年龄的认知水平与原有解读能力来考察,这堂课应该在哪几个问题上聚焦?哪些互文性文本有助于学生体会文本的表层意义,哪些互文性文本有助于他自己发现困惑,哪些互文性文本能够帮助他发现文本的深层意义?或者说,能不能通过对文本本身的进一步玩味,达成对此课的由浅入深的阅读理解?对此课的理解,郭老师显然远比我要深刻与全面,所以我想这些问题的最佳解答者,仍然将是郭老师本人。

教师的深度阐释毕竟不能等同于课堂教学中的深度解读,教师苦心孤诣地长期研究所得的解读成果,如果一定要在短短的时间里让能力明显弱于教师的初一学生获得,也就无法逃避灌输,且势必不敢真正地开放课堂,而只能严格地在预定的程式中进行操作。

同时,如果不仅仅从认知的角度,而同时从教育社会学和教育伦理学的角度来考察一下此课的师生关系;不仅仅从人与文本的对话关系,而同时从人际对话(包括老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的对话)来考察一下课堂上的对话构成;不仅仅从最后抵达的课堂解读深度,而同时也从学生个体自我建构、自我对话的深度或者说言语-精神结构的提高程度来考察课堂实现的教育目的——那么我们也许还可以藉此课反思到更多的东西。

郭老师此课的意义是深远的,正如它曾经在浙江省新课程中研讨会上所引发的强大的冲击一样,相信它还将给更多的读者带来惊喜与“干扰”;而这种干扰将促成我们的与语文课程尽快地调整结构,形成新的更高层次的平衡。也正为此,我在无限欣赏此课的同时,宁可多费一些笔墨在批评上,以期形成一个多声道的对话场,为进一步的研讨抛出第二块引玉之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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