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梦龙示范教学简录——《雁》

6月26日，在包头市东河区教育局的邀请下，钱梦龙、郑桂花和于永正在东河区黄河剧院讲学。26日上午的安排是郑老师讲课，钱先生做报告；下午钱先生讲课，郑老师做报告；27日于老师主讲小学作文和“五重教学法”。

由于笔者只聆听了6月26日下午钱先生的课和郑老师的讲座，因此只能对当天下午的讲学活动作一简要叙述，以飨读者。此简述系根据当时笔记作出，有些部分凭笔者记忆补充连缀，不当和遗漏之处在所难免，尚希鉴谅。本简述力求呈现原汁原味的文本和当时的情状。本简述未经钱、桂二位老师审阅，仅供参考。

钱先生讲的是《雁》（上海初中教材）。

在上课之前，钱先生先讲了些题外的话。

钱先生（以下简称“钱”）：大家猜一猜我多大了？

学生（以下简称“生”）：70---60---55---32---18……

钱：不对---太大了---还是大---差不多了---对了，讲到我心里去了。前不久我的一个朋友，是一个心理专家，给我做了一个心理测试，说我的心理年龄是18-28岁。所以我比大家大不了多少。那么大家知道我姓什么吗？你们的局长刚才叫我“冯梦龙”，此“梦龙”非彼“梦龙”啊！我不姓冯，我姓“钱”，没有钱的钱。

同学们，台下有这么多老师，我们在这里上课像什么呢？对，就是像演一台戏。那么这台戏的主角是谁呢？

生：你。

钱：我不想做主角。主角是你们。那么我算什么呢？

生：配角。

钱：（呵呵）我也不是配角。我是导演。大家看，导演导演，有导有演，我的职责是在什么上面？我是干什么来的？

生：指导我们学习。

钱：对。我只起一个指导的作用，我的表演并不重要，我是来帮你们演戏的，你们有信心做一个棒棒的演员吗？

生：有。

钱：好。下面大家来看课文。下面的老师有没有课本？没有？课代表是谁？推荐两位朗读的好的同学。大家一边听，一边想一想，它讲了一个什么故事，你们有什么想法？你们听了以后。

（两学生依次朗读）

钱：好，他们读的很好，把感情都读出来了，让我很感动。我想到了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如果一只雁死了，另一只雁也不再找对象，它是绝对的一夫一妻制。所以雁又叫做“情鸟”。他们在朗读的时候有几个字的读音没有读准确，下面大家一起来读一读。

（开投影，学生读：迁徙、应和、妥协、冲着天空）

钱：下面大家看看哪些地方写到雁，哪些地方写到人，把这些句子找下来，它们给你们什么样的印象和感受？给你们三分钟时间。

下面是学生发言摘录：

生A：人的自私、自利与雁相比，他们不值一提。

生B：他们突然死了，但他们的心仍然在天空飞翔。

生C：任何一种生命都享有自由的权利。

钱：大家从课文里找一些词语，比如写雁的先是“凄凉”，然后是“哀鸣”，最后是“彻底的绝望的---死”，大家能不能把这个层次体现出来？比如说眼泪吧，先是“噙满”，后是“蓄满”，雁的感情是怎样一步一步的变化的呢？再比如说“凄凉”和“凄厉”，这个“凄厉”体现出什么呢？

雁在哀鸣---人在嬉笑：给人巨大的震撼。

下面大家总结一下雁和人有什么特点（板书）。

雁：高贵、忠贞、至死不渝、坚毅（学生说“毅然”）

人：贪心、自私、残忍、丑陋

钱：大家看，雁都这么有人性，那么人呢？

生：兽性。

钱：兽性？（呵呵）人有非人性。

（下面是对文章主题的讨论发言）

生A：讽刺人对生命的漠视。

生B：批判人的丑恶，赞扬有追求、有理想的人。

生C：告戒人们不要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践踏生命。

生D:赞美渴望自由而被世俗污浊的人。

生E:说明爱的伟大，爱的力量，重新掂量了感情的分量。

生F:人的生命和动物的生命是平等的。

生G:写出人禽兽不如的一面。

生H:生命是重要的，但自由和梦想也是不容践踏的。

生I：地球上的生命都应该享受他们的幸福和自由。

钱：我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提出了“敬畏生命”的观念。这个人就是史怀哲。

(接着讲了讲史怀哲的成长经历和事迹，并提到了红衣主教。然后让学生反思在自己的成长历程中有没有做过什么漠视生命的事情。学生发言踊跃。有些学生谈自己的亲身经历，有的学生谈到社会现象，某生谈到某次捏碎三只鸟蛋，母鸟归巢后凄鸣。钱先生问他是否有过忏悔，该生说那时年纪尚小，还不懂事。还有学生提到人们不该食用鸡、鱼等，某生认为鸡蛋也不该食用，因为它是鸡的生命的起源，人们食用鸡蛋就是将扼杀生命。

最后钱先生问学生平时用什么搜索引擎，并问是不是google,然后让学生去查一查史怀哲的资料，为他写一篇小传。讲课就到此结束。钱先生说“这场戏学生演的很好，很成功。”)

（然后是郑老师做“关于语文研究性学习”的专题报告。这个报告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在学生中开展的小课题研究的实践活动的情况和学生的研究成果。关于此报告待笔者整理后再与大家分享。郑老师做完报告后钱先生接过话筒又交代了几句。他讲了以下几点意思：

1.他已75岁高龄，好长时间没有上过课了。他说他这么一个老头子再带班形象也不好。所以课讲的不好。

2.有人说讲公开课是作秀，但他不是。

3.他说他最近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在教学中内容重要还是方法重要。他认为内容远比方法重要。这样讲那样讲都不重要，关键是让学生学习到什么，学生有没有接受有效的信息和训练。）

（郑老师在其后的报告开始时称钱先生很“狡猾”，他的这种“狡猾”是以智慧做底子的游刃有余。笔者认为钱先生岂止是“狡猾”，简直就是“老奸巨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