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小传》备课资料

小编:

一、李贺与李商隐 李贺(790—816),字长吉,生于福昌昌谷(今河南宜阳),是没落的唐宗室后裔,父李晋肃,曾当过县令。仅因“晋肃”之“晋”与“进士”之“进”同音,“肃”与“士”音近,李贺便以有讳父名而被人议论攻击,不得参加进士考试。后荫举做了个从九品的奉礼郎,不久即托疾辞归,卒于故里,年仅27岁。

有《李长吉歌诗》,存诗250余首,除少量伪作外,可确定为他本人所作的约有240首左右。 从年辈上看,李贺晚生于孟郊39年,比韩愈也小22岁,但他成名甚早,少年时代即“以长短之制名动京华”(王定保《唐摭言》)。18岁那年,他带着自己的诗歌去拜谒韩愈,韩愈只读了第一篇《雁门太守行》,即大为惊赏,邀与相见(张固《幽闲鼓吹》)。

然而,诗歌的成就并没能改变李贺不幸的命运。作为宗室后裔,他自视甚高,在诗中一再以“皇孙”“宗孙”“唐诸王孙”称呼自己,希望致身通显,获得较高的地位和享受;但因其家族早已败落,家境颇为贫寒,他的这种希望只能成为一种幻想,并由此生出沉重的失落感和屈辱感。他自幼体质羸弱,长得“细瘦”,而且是“通眉”“巨鼻”“长指爪”,可他却每每以“壮士”自称,写出一些意气昂扬的诗作:“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南园》)他有理想,有抱负,但这理想抱负很快便被无情的现实所粉碎,使他的精神始终处于极度抑郁、苦闷之中。他早熟、敏感,但这早熟敏感却令他比常人加倍地品尝到了人生的苦涩。在现实的重压下,他呈现出种种早衰的症状和心态:“壮年抱羁恨,梦泣生白头”(《崇义里滞雨》)、“日夕著书罢,惊霜落素丝”(《咏怀二首》其二)、“长安有男儿,二十心已朽”(《赠陈商》)、“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开愁歌》)。

人生的短暂倏忽,引起李贺的无比惊惧,而怀才不遇的苦痛,又时时冲击着他多病的身心。《秋来》这样写道:桐风惊心壮士苦,衰灯络纬啼寒素。谁看青简一编书,不遣花虫粉空蠹。

思牵今夜肠应直,雨冷香魂吊书客。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流年似水,功名不就,恨血千年,知音何在!带着沉重的悲哀和苦痛,带着对生命和死亡的病态的关切,李贺开始对人生、命运、生死等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问题进行思考。

他写鬼怪,写死亡,写游仙,写梦幻,用各种形式来抒发、表现自己的苦闷。 在短短27年的生涯中,李贺将其卓荦的才华和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诗歌创作上,骑驴觅诗,苦吟成性,呕心沥血,废寝忘食,把作诗视为生命之所系。这一方面导致他对社会不可能有较深刻的理性认识,而时时耽于幻想;另一方面则使得他的诗作融人了极为浓郁的伤感意绪和幽僻怪诞的个性特征,表现重点也从韩愈的粗猛豪横、孟郊的冷峭枯寂转向对主体心灵的全力开掘和虚幻意象的巧妙营造,由此形成了与韩、孟颇有差异的凄艳诡激的诗风。

翻开李贺诗集,那奇特的造语、怪异的想像和幽奇冷艳的诗境便会迎面扑来,宛如进入了一个别样的世界。“秋野明、秋风白,塘水漻漻虫啧啧。……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 (《南山田中行》)、“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

……月午树立影,一山惟白晓。漆炬迎新人,幽圹萤扰扰”(《感讽五首》其三)、“百年老鸮成木魅,笑声碧火巢中起”(《神弦曲》)、“呼星召鬼歆杯盘,山魅食时人森寒”(《神弦》)……在这些诗句中,作者写荒芜的山野,写惨淡的黄昏,写阴森可怖的墓地,而活动于这些场所的则是忽闪忽灭的鬼灯、萤光、百年老鸮、食人山魅。令人读后,深感其“险怪如夜壑风生,暝岩月堕”(谢榛《四溟诗话》卷四)。

李贺深受屈原、李白及汉乐府民歌的影响,多以乐府体裁驰骋想像,白铸奇语,表现其苦闷情怀。他对冷艳凄迷的意象有着特殊的偏爱,并大量使用“泣”“啼”等字词使其感情化,由此构成极具悲感色彩的意象群。诸如“冷红泣露娇啼色”(《南山田中行》)、“露压烟啼千万枝”(《昌谷北园新笋四首》之二)之类诗句,在其诗集中俯拾即是。

对于物象的色彩和情态,李贺也极尽描绘渲染之能事,写红,有“冷红”“老红”“愁红”“笑红”;写绿,有“凝绿”“寒绿”“颓绿”“静绿”。他的《长平箭头歌》写一久埋地下又沾人血的古铜箭头是“漆灰骨末丹水砂,凄凄古血生铜花”。黑处如漆灰,白处如骨末,红处如丹砂,而凄凄古血经蚀变竟生出斑驳的“铜花”!设色奇绝,涉想亦奇绝。

他的《将进酒》写宴饮的酒具和酒色是“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琉璃、琥珀,色泽已十分晶莹瑰丽了,更益之以“真珠红”酒的色感,一下将瑰丽的色泽推向极端。诗中写由美人歌舞而联想到的情景是“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将“桃花乱落”与“红雨”乱落两种不同的景象绾合在一起,营造出同一色彩叠加而成的“落红”意象,借以表现诗人对青春将暮的哀感,甚为贴切传神。作者宛如一位高明的画工,一眼觑定事物的本质特征,便倾全力摹状绘形,敷彩设色,构造五彩斑斓的画图,又在此画图。的关键色彩上加以哀伤的字眼,注入强烈的主观感受,使得其笔下的诸多意象都呈现出一种哀感顽艳甚或病态美的特征。

为了强化诗歌意象的感染力,李贺还以独特的思维方式和精选的动词、形容词,来创造视觉、听觉与味觉互通的艺术效果。在他笔下,风有“酸风”,雨有“香雨”,箫声可以“吹日色”(《难忘曲》),月光可以“刮露寒”(《春坊正字剑子歌》),形容夏日之景色,是“老景沉重无惊飞”(《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表现将军之豪勇,是“独携大胆出秦门”(《吕将军歌》)……通过这些不同感官相互沟通转换所构成的意象,诗人的艺术直觉和细微感受倍加鲜明地展现出来。与此同时,李贺也多用质地锐利、脆硬、狞恶的物象,辅之以“剪”“斫”“古”“死”“瘦”“血”“狞”等字词,营造一种瘦硬、坚脆、狠透、刺目的意象。

如“斫取青光写楚辞”(《昌谷北园新笋四首》其二)、“一双瞳人剪秋水”(《唐儿歌》)、“荒沟古水光如刀”(《勉爱行二首送小季之庐山》其二)、“青狸哭血寒狐死”(《神弦曲》)、“金虎蹙裘喷血斑”(《梁台古意》)、“花楼玉风声娇狞”(《秦王饮酒》)等等,或惊心刺目,或幽凄冷艳,大都是一种怪奇、畸形的审美形态。这种审美形态的产生,既源于李贺偏执、狭隘的精神世界和审美取向,也得力于李贺对字词的精心锤炼。似乎可以说,艺术思维的逸出常轨,遣词造句的刺激狠透、修辞设色的惨淡经营,意象结构的古怪生新,乃是李贺诗歌意象创造的基本特点。

李贺诗中的怪奇特征,还主要得力于他迥异于常人的想像乃至幻想,而这想像、幻想又总是和夸张相并行的。他可以从一方端州紫砚,联想到“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云”(《杨生青花紫石砚歌》)的惊险,也可以由传说中的瑶台仙草,幻化出“王子吹笙鹅管长,呼龙耕烟种瑶草”(《天上谣》)的奇景,他想像天上的银河流云会发出响声:“银浦流云学水声”(同上),他还能从箜篌的乐音想像到“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而这乐音的美妙动听竟使得“江娥啼竹素女愁”、“老鱼跳波瘦蛟舞”(《李凭箜篌引》)。李贺的想像不仅出人意表,而且跳跃性很大,有时完全听凭直觉的引导,一任自己的想像超时空地自由流动。

《梦天》即是这方面的范例: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玉轮轧露湿团光,鸾城相逢桂香陌。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前四句借助奇特的幻想,从人间飞跃到天上,进入扑朔迷离的月宫,在广袤的空间里遨游;后四句又陡作转折,从仙界折返尘世,注目人世的千载沧桑。诗句忽开忽合,忽起忽落,时空交杂错落,意绪游移无端。

求生的意志、对天国的向往与人生的短促、现实的困厄构成一对尖锐的矛盾,困扰着诗人的心灵,使他的精神常常处于亢奋与消沉交替起伏的状态,导致其想像变化倏忽,活跃异常。李贺不少诗歌,特别是游仙诗都具有这种特点。表面上看,这一特点与现代意识流的创作方法确有相通之处,但从深层来看,却直接导源于李贺独特的心理状态,换言之,李贺全部诗歌都可视作苦闷的象征。

晚唐的杜牧在《李贺集叙》中认为李贺诗是“骚之苗裔”,而且“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荒国眵殿,梗莽丘陇,不足为其怨恨悲愁也;鲸呿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准确揭示了李诗的特点。若与韩愈、孟郊相比,李贺更重视内心世界的挖掘,更重视主观化的幻想,因而具有更突出的诗人气质,其诗也成为真正的诗人之诗,并对晚唐诗风产生了更为直接的影响;但其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内容过于狭窄,情绪过于低沉,一意追求怪异,难免走向神秘晦涩和阴森恐怖。 李商隐(812—858),字义山,号玉谿生,又号樊南生。

原籍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从祖父起,迁居郑州(今属河南郑州)。父亲李嗣曾任获嘉(今河南获嘉)县令。商隐三岁时,父亲受聘为浙东(后转浙西)观察使幕僚。

他随父由获嘉至江浙度过童年时代。李家从商隐曾祖父起,父系中一连几代都过早病故。商隐十岁,父亲卒于幕府。

孤儿寡母扶丧北回郑州,“四海无可归之地,九族无可倚之亲”(《祭裴氏姊文》),虽在故乡,却情同外来的逃荒者。或者正是由于家世的孤苦不幸,加之瘦羸文弱,形成他易于感伤的性格,但同时也促使他谋求通过科举,振兴家道。在“悬头苦学”中获得高度的文化艺术修养,锻炼了他坚韧执着的追求精神。

文宗大和三年(829),李商隐谒令狐楚,受到赏识。令狐楚将他聘人幕府,亲自指点,教写今体文。楚子令狐绚又在开成二年(837)帮助他中进士。

但就在这一年底,令狐楚病逝。李商隐于次年春人泾原节度使王茂元幕。王茂元爱商隐之才,将最小的女儿嫁给他。

当时朋党斗争激烈,令狐父子为牛党要员,王茂元被视为亲近李党的武人。李商隐转依王茂元,在牛党眼里是“背恩”的行为,从此为令狐绚所不满。党人的成见,加以李商隐个性孤介,他一直沉沦下僚,在朝廷仅任九品的秘书省校书郎、正字,和闲冷的六晶太学博土,为时都很短。

从大和三年踏人仕途,到大中十二年去世,30年中有20年辗转于各处幕府。东到兖州,北到泾州,南到桂林,西到梓州,远离家室,飘泊异地。他最后一次赴梓州作长达五年的幕职之前,妻子王氏又不幸病故,子女寄居长安,更加重了精神痛苦。

时世、家世、身世,从各方面促成了李商隐易于感伤的、内向型的性格与心态。他所秉赋的才情,他的悲剧性和内向型的性格,使他灵心善感,而且感情异常丰富细腻。国事家事、春去秋来、人情世态,以及与朋友、与异性的交往,均能引发他丰富的感情活动。

“庾信生多感,杨朱死有情”(《送千牛李将军》),“多感”“有情”,及其所带有的悲剧色彩,在他的创作中表现得十分突出。 李商隐童年时代受业于一位精通五经、恪守儒家忠孝之道的堂叔,十五六岁时曾在玉阳山学道。晚年,“丧失家道,郁郁不乐”,借佛理解脱烦恼,思想中儒佛道的成分兼而有之。

他有“匡国”用世之心,也有过“愿打钟扫地,为清凉山行者”的出世念头。他重视自身的价值与创造,《上崔华州书》云: 始闻长老言:“学道必求古,为文必有师法。”常悒悒不快。

退自思曰:夫所谓道,岂古所谓周公、孔予者独能耶?盖愚与周、孔俱身之耳。是以有行道不系今古,直挥笔为文,不爱攘取经史,讳忌时世。百经万书,异品殊流,又岂能意分出其下哉!他反对机械复古,认为道并非周、孔所独能,自己和周、孔都体现着道。

为文不必援经据典,不必忌讳,应挥笔独创,不甘居古人之下。从这种颇具锋芒的议论中,可见其思想的自主与自信。 李商隐是关心现实和国家命运的诗人,他的各类政治诗不下百首,在其现存的约六百首诗中,占了六分之一,比重相当高。

著名的长诗《行次西郊作一百韵》,一开头就展示了京西郊区“农具弃道旁,饥牛死空墩。依依过村落,十室无一存”的荒凉残破景象。接着,借村民口诉,展示社会症结。

长诗体势磅礴,既有唐王朝衰落历史过程的纵向追溯,亦有各种社会危机的横向解剖,构成长达百余年的社会历史画面。藩镇的割据叛乱,宦官的专权残暴,统治集团的骄奢淫逸,赋税的苛重,人民生活的穷困,治安的混乱,财政的危机,边防力量的削弱,等等,都在长诗中不同程度地得到揭示,而这些方面,李商隐在其他一些诗中也一再予以关注。 文宗大和九年(835)冬,甘露事变发生,李商隐于次年写了《有感二首》《重有感》《曲江》等诗,抨击宦官篡权乱政,滥杀无辜,表现了对唐王朝命运的忧虑。

当时慑于宦官的气焰,包括白居易、杜牧等诗人在内,还没有谁能像李商隐这样写出有胆识的作品。李商隐的朋友刘蕡,因反对宦官而被贬死。他在酬赠、哭吊刘蒉诗中,反复为刘蒉鸣不平:“上帝深宫闭九阍,巫咸不下问衔冤。

黄陵别后春涛隔,湓浦书来秋雨翻。……”(《哭刘蕡》)把刘蒉受冤贬死的遭遇,放在宦官肆虐、皇帝昏聩的政治环境下加以描写,同时把比兴象征手法引入这种政治性很强的题材。 李商隐反对藩镇破坏国家统一。

一方面他赞成朝廷对藩镇用兵,歌颂在平叛中立功的将相;另一方面,对于朝廷存在的问题,他也尖锐批评。如针对伐叛中暴露的军政腐败现象,追究根源,认为关键在于宰辅不得其人。将反对藩镇割据和批判朝政结合起来,在思想深度上超出以前的同类作品。

李商隐的咏史诗历来受到推重,而内容则多针对封建统治者的淫奢昏愚进行讽慨。如《隋宫》:紫泉宫殿锁烟霞,欲取芜城作帝家。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

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 地下若逢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写隋炀帝的逸游和荒淫,从已然推想到未然,从生前预拟死后,在含蓄微婉的抒情中,寓深刻的思致,尖锐的讽刺。 唐代后期,许多皇帝不重求贤重求仙,希企长生。

李商隐一再予以冷嘲热讽。《贾生》:“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借贾谊宣室夜召一事,加以发挥,发泄了对于皇帝不识贤任能的不满。《瑶池》:“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在传说的基础上虚构出西王母盼不到周穆王重来的场景,含意深长地说明了求仙无益,神仙也不能使遇仙者免于死亡。

安史乱后,唐王朝由极盛走向衰败,李商隐对玄宗的失政特别感到痛心,讽刺也特别尖锐。如《马嵬》: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空闻虎旅传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

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诗中每一联都包含鲜明的对照,再辅以虚字的抑扬,在冷讽的同时,寓有深沉的感慨。他的《龙池》诗更为尖锐地揭露玄宗霸占儿媳的丑行,连本朝皇帝也不留情面,不稍讳饰。

除政治诗外,李商隐诗集中的其他篇章,多半属于吟咏怀抱、感慨身世之作。其中一部分诗篇表现了他的用世精神。如“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人扁舟”(《安定城楼》),希望有一番扭转乾坤的大事业,然后归隐江湖。

“贾生游刃极,作赋又论兵”(《城上》),借历史人物喻自己的才能抱负和追求。但,无论怎样执着,生逢末世,现实总是不断让他感到抱负成虚。他在诗中抒写得更多的是人生感慨。

“中路因循我所长,古来才命两相妨”(《有感》),写怀才不遇、命薄运厄之慨。“春日在天涯,天涯日又斜。莺啼如有泪,为湿最高花”(《天涯》),伤春残日暮,与伤自身老大沉沦融成一体。

这类诗伤感中带着时代黯淡没落的投影。 李商隐是唐代咏物诗大家,他的咏物诗大多托物寓慨,表现诗人的境遇命运、人生体验和精神意绪。如:“流莺漂荡复参差,度陌临流不自持。

巧啭岂能无本意,良辰未必有佳期。风朝露夜阴晴里,万户千门开闭时。曾苦伤春不忍听,风城何处有花枝?”(《流莺》)流莺漂荡流转,在长安无所依托,象征诗人飘零无依的身世。

它的巧啭,虽蕴含着内心的愿望,但未必有美好的期遇。《流莺》慨叹不遇,还比较含蓄,《蝉》诗则出语愤激:“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这类诗对于周围环境和自身命运的描写,可以说传达了中晚唐士人的普遍感受。

李商隐抒情之作中,最为杰出的是以无题为中心的爱情诗。这些诗在李诗中不占多数,却是李商隐诗独特的艺术风貌的代表。我国古代不少爱情诗的作者,往往以一种玩赏的态度来对待女子及其爱情生活,李商隐的爱情观和女性观是比较进步的,他以一种平等的态度,从一种纯情的而不是色欲的角度来写爱情、写女性。

他曾在《别令狐绹拾遗书》中对女子被深闭幽闺缺乏婚姻自主权,寄以极大的同情。他的爱情诗,情挚意真,深厚缠绵。如《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一开头就说尽了离情别恨。颔联春蚕蜡炬,到死成灰。比喻中寓象征,至情至性,已经超越爱情而具有执著人生的永恒意义。

颈联于细意体贴关注中见两心眷眷,两情依依。末联是近乎无望中的希望,更见情之深挚。他把爱情纯化、升华得如此明净而又缠绵悱恻,在古代诗歌中是罕见的,千百年来脍炙人口。

(摘自《中国文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

二、相关诗评大历以后,解乐府遗法者,惟李贺一人。设色浓妙,而词旨多寓篇外,刻于撰语,浑于用意。中唐乐府,人称张、王,视此当有奴郎之隔耳!谭友夏云:“诗家变化,盛唐已极。

后又欲别出头地,自不得无东野、长吉一派。”(毛驰黄《诗辩坻》)昔人谓诗能穷人,或谓非止穷人,有时而杀人。盖雕琢肝肠,已乖卫生之术;嘲弄万象,亦岂造物之所乐哉?唐李贺、本朝邢居实之不寿,殆以此也。

([南宋]周必大《平园续稿》)王直方《诗话》云:“李贺《高轩过》诗中有:‘笔补造化天无功’之句,予每为之击节,此诗人所以多穷也”。([南宋]胡仔《渔隐丛话》)宋景文诸公在馆,尝评唐人诗云:“太白仙才,长吉鬼才。”([元]马端临《文献通考》)李贺有太白之语,而无太白之才。

太白以意为主,而失于少文;贺以词为主,而失于少理。 ([南宋]张戒《岁寒堂诗话》)李长吉、玉川子诗皆出于《离骚》,未可以立谈判也。([南宋]胡仔《渔隐丛话》) (摘自《李贺诗歌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

三、参考译文 京兆杜牧为李贺的诗集作序,非常详尽完备地描写了李贺的“奇”,李贺的事迹由此广为流传。李贺的嫁人王家的姐姐描述李贺的事迹更加完备。 长吉身材瘦削,两眉几乎相连,手指很长,能够苦吟疾书。

最开始他是被韩愈所知道了解。李贺所交游的人中,与王参元、杨敬之、权璩、崔植等交往密切。每天早上出去与众人交游。

李贺从不曾有了题目然后再根据题目写诗,像别人那样凑合成篇,以符合作诗的规范为意。他总是带着奴仆,骑着驴,背着一个又旧又破的锦帛所制的袋子,一旦有所感悟,便把它写下来,放到袋子里。到了傍晚回家,太夫人让奴婢把袋子里的诗稿倒出来,见李贺所写的很多,就说:“这个孩子要呕出心才罢休啊!”点亮灯,吃完饭,李贺让奴婢把书稿拿出,研好墨,铺好纸,把那些书稿补成完整的诗,再放人其他袋子,只要不是碰上大醉和吊丧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做的,过后也不再去看那些作品,王参元、杨敬之等人有时候来看看,将诗稿拿走或抄写带走。

长吉常常独自在京城长安和洛阳之间往返,所到之处不时有写成的诗作,随意丢弃处置,所以沈子明家里所保存下的李贺诗作只有四卷而已。 长吉快要死的时候,忽然在大白天里看见一个穿着红色丝帛衣服的人驾着红色的有角龙,手里拿着一块板,板上写着远古的篆体字和石鼓文,那人说要召长吉。长吉全部不认识,忽然下床叩头说:“我母亲年迈而且有病在身,我不愿意去啊。

”红衣人笑道:“天帝刚建成一座白玉楼,马上召你去为楼写记。天上还算快乐,并不痛苦啊。”长吉独自哭泣,旁边的人都看见了。

没过多久,长吉气绝身亡。他平常所住的居室的窗户里,烟气袅袅,往上空升腾,也听到有轻微的管乐器的声音。太夫人急忙叫人停止哭泣,等了如同煮熟五斗小米这么长的时间,长吉最终死了。

嫁人王家的姐姐不是那种编造、虚构故事来描述长吉的人,她所看见的确实就是这样啊。 唉,天空蔚蓝而又高远,天上确实有天帝吗?天帝确实有苑圃、宫室、楼阁等建筑、器物吗?如果确实如此,那么以天空的高远、天帝的尊严,也应该有人物文采超过世上的人啊,为什么唯独要特别顾恋于长吉而让他短寿呢?唉,难道又是因为世间所谓的奇才,不仅地上的人世很少见,天上也不多吗?长吉活在世上二十七年,所任的职位不过奉礼太常而已,当时的人也大多排挤诽谤他,难道像他这样的奇才,只有天帝看重他,而世人反而不重视吗?又难道人的见识会超过天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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