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琐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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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东南飞》是产生于建安时期(公元196年~219年)的一首民歌。

它长期流传于民间,不断为人增饰,经六朝而写定,后被徐陵编入《玉台新咏》。从它问世以来,一直脍炙人口,广为传诵,是我国古典诗歌中不可多得的光辉篇章,是长篇叙事诗的杰出代表。

对这样的名篇杰作,教学时,除要讲清字句借以培养学生阅读文言文能力外,对其思想艺术,也应认真加以分析。诗的思想艺术,可讲之处很多,而学生往往在以下几点上理解不深或不准:一、焦刘为何轻易自杀?是否太软弱了?二、开头什么意思?结尾有无迷信色彩?三、刘兰芝那么阔气,经济地位如何?由于对以上问题理解不准,会影响到对全诗的理解。我觉得这些问题,是很值得讲一讲的。而且,这些问题,也正是教材的难点。当然讲解时,也不宜回答问题式地孤立进行,而是要在分析诗的思想性、艺术性的过程中,适当地予以注意。

其实,焦刘的自杀,正是题旨之所在。作品正是通过焦刘的婚姻悲剧,揭露了封建礼教和封建家长制度的罪恶,歌颂了焦刘忠于爱情的崇高品德和不屈服于封建势力的反抗精神。

刘兰芝从小教养很好,知诗书,懂音乐,能织布,会裁衣;与焦仲卿结婚后,侍奉婆母,甚为恭谨,织布劳作,十分勤快;夫妻相处,更是情笃意深。然而,这样一个本来无可挑剔的女性,竟然命运是那样悲惨!这样一对恩爱夫妻,竟落得个双双自杀的结局!

是他们轻生吗?是他们软弱吗?

要回答这一问题,首先要分析造成这一悲剧的原因。关于这一点,诗中表现得极为明确,那就是封建礼教和封建家长的迫害。这一点,正需要引导学生深入理解。这首诗,对今天的青年来说,是认识“封建礼教吃人”的极好的感性材料。

在封建社会中,青年男女根本没有婚姻自由,一切听命于家长。而女子的地位,尤为低下,命运尤为悲惨。封建礼教规定了严格的清规戒律,来维系代表统治阶级利益的所谓伦理纲常,来束缚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如《大戴礼记·本命篇》就明文规定了对妇女的“七去”(又名“七出”)条款:“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这无异于法律。所以,尽管刘兰芝的行为本自“无偏邪”,焦母只要随意找个借口,如说“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愤”,“吾已失恩义”之类,便算“不顺父母”,便可把刘兰芝逐出家门。

父母之命,在“以孝治天下”的封建社会中,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这就是造成焦刘悲剧的根本原因。

焦仲卿面对这样冷酷的现实,首则以“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带有威胁意味的话恳请母亲宽宥,继则以“卿且暂还家”“不久当归还”来以退为守,图谋他日重得团圆。但在强大的封建势力面前,他的愿望无情地被粉碎了。同样,刘兰芝的蒲苇磐石之约,刘兄也可以随意践踏。兰芝无父,兄长即家长。所以当刘兄逼嫁时,兰芝也唯有表示“处分适兄意”而已。

诗中这些情节,有力地揭露了封建势力的凶残。

在强大而又毫无人性的封建势力面前,焦刘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只有听凭家长的摆布。但这并不反映他们性格的软弱,相反,他们却以他们的时代可能采取的方式给予封建势力以坚决的反抗,那就是一个“举身赴清池”,一个“自挂东南枝”。这一行动,一则是为了实践他们“黄泉共为友”的初约,一则是为了冲破家长的安排而采取的勇敢的挑战。他们对自己的信念,坚贞不渝;对家长的意图,宁死不从。难道这不是一种反抗精神?不是性格坚强的表现?我们不能用今天的眼光来要求古人。

也正因如此,焦刘虽被封建势力所吞噬,但他们却赢得了人们的无限同情,“时人伤之”,对他们悲剧命运的反抗精神予以深情地咏叹和颂扬,甚至以神话式的结尾来寄托人们美好的愿望。

这一主题,是封建社会中带有普遍性的问题。讲清这一点,就会加深学生对封建社会的感性认识。

诗的艺术性也很高,自然可讲之处很多,如叙事真切,情节曲折,故事完整,人物鲜明,语言朴素等等。明胡应麟在《诗薮》中称赞说:“《孔雀东南飞》,质而不俚,详而有体,五言之史也。”并誉为“古今绝唱”。所谓“五言之史”,是说它象史传文学一样叙事真切;所谓“详而有体”,是说它象史传文学一样叙事真切;所谓“详而有体”,是说它刻划人物入微,材料安排组织得当;所谓“质而不俚”,是说它语言虽朴实而不粗俗。这一评价,确实抓住了诗作的一些特色。这些优点,完全可以引导学生学习借鉴。但诗的开头和结尾,中间的几段铺叙,更具有民间文学的特色。这些手法,学生接触比较少,尤其需要讲一讲,引导学生正确欣赏,以免产生上面的那种误解。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这样的开头,是民歌惯用的起兴手法,《诗经》中有着大量的例子。所谓“兴”,就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这种手法运用得当,除一开篇就会渲染出某种气氛和情调外,还能启发读者的联想和想象,增强诗意。关于本诗的开头,闻一多先生在《乐府诗笺》中,举出《艳歌何尝行》(前几句为“飞来双白鹄,乃从西北来。……五里一返顾,六里一徊”),《襄阳乐》(前二句为“黄鹄参天飞,中道郁徘徊”)等篇,解释说:“以上大旨皆言夫妇离别之苦,本篇……惟易‘鹄’为‘孔雀’耳。”用孔雀、天鹅(鹄)、鸳鸯之类生有定偶的美禽来喻指夫妻情笃,是民间文学中常见的表现手法。本诗用孔雀徘徊眷顾的情景来起兴,正是用了这种手法。

诗在结尾时,写了焦刘墓地上梧桐松柏,枝叶交错,鸳鸯悲鸣其中的情景。这也是民间文学的常见手法。它植根于人民的美好愿望。死者生前惨遭不幸,这自然已无可奈何,于是人们希望他们身后再得团聚,借以寄托祝愿,表示同情。如晋干宝《搜神记》中记载的关于韩凭夫妇的故事,就是一例。宋康王霸占韩凭妻何氏,至使韩凭夫妇双双自杀。但“宿夕之间,便有大梓木生于二冢之端,旬日而大盈抱。屈体相就,根交于下,枝错于上,又有鸳鸯,雌雄各一,恒栖树上。晨夕不去,交颈悲鸣,音声感人。”后世的梁祝化蝶故事,应该说也是和这类传说一脉相承的。神话传说故事与宜传迷信,完全是两个范畴的东西,应予区别对待。

至于铺张的手法(即带有夸张性的铺展开来的叙述),也是民歌中习见的艺术手法。如《羽林郎》中写胡姬,《陌上桑》中写罗敷,为了突出主人公的美,便以夸饰的笔触极力描绘她们的装束打扮,这只是为了增强艺术效果,决不能以此论证她们的经济地位。本诗也是如此:为了突出刘兰芝的深情,写了她留下的箱奁的华贵;为了突出她的美丽,写了她告别时妆的精妙;为了突出她不为富贵所动,写了太守家迎娶排场的豪华;为了突出她的精干,写了她裁制嫁衣之快;等等。这一铺张手法的运用,有力地增强了诗的艺术效果,同时,也是人民的美好理想的一种体现。关于这一点,也应引导学生正确理解,不宜看成是纯粹的写实,从而论断她的经济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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