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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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渔夫桑提亚哥已经八十四天没有打到鱼了。头四十天还有一个男孩儿跟他在一起,可是孩子的父母说这老头儿倒运了,叫他跟别的渔船去打鱼。但男孩儿很佩服老人的本事,仍然惦(diàn)记着他。

  这一天,老人又划着空船回来了。男孩儿帮他收拾渔具,请他到海滨酒店喝啤(pí)酒,还把饭菜送到他家里。老人吃罢饭,摸黑上床睡了。这是他的习惯,多年来他常梦见童年所看到的非洲:漫长的金黄色的海滩,白得刺眼的海水,高耸的海岬(jiǎ),褐色的高山,海上崛(jué)起的白茫茫的岛顶,还听到诲潮的怒号……然而现在他不再梦见波涛、搏斗、角力和那惊人的遭遇,只梦见海滩上的狮子。

  第二天早晨,男孩儿帮老人把渔具拿到船上,然后到早市上去喝咖啡。这顿咖啡是老人一整天的饮食,男孩儿送他出海,并祝他好运。

  这是老人没打到鱼以来第八十五天出海了。他越走越远,把陆地远远抛在后面。天还没大亮,他就撒下鱼食。突然,他看见伸在水面上的一根绿杆急急地坠到了水里,接着钩丝动了一下。他明白,水下一百英寸的深处,一条马林鱼正在吃着钩尖和钩把上的沙丁鱼。他拉那钩丝,觉得有一条硬邦邦的东西,重得叫人不敢相信。

  大鱼不慌不忙地游着,鱼、船和人都在平静的水上慢慢地漂流。老人把钩丝放在脊背上,又把钩丝握紧在手里,他拼命支撑住身子,抵抗着大鱼给钩丝的拉力。四个钟头以后,那条大鱼依旧拖着小船向浩渺的海面游去。老人拉住背在脊梁上的钩丝,他想:我拿它没办法,它也拿我没办法。这时他多么需要男孩儿的帮助啊。然而他又可怜起那条大鱼来:它真了不起,真稀奇。“鱼啊,我到死也要跟你在一起。”夜深了,天气变冷了,他的脊背、胳膊和腿都是冷冰冰的。他弯下腰倚(yǐ)在船头上,这样舒服些。

  太刚升起来了。他竭力拉紧钩丝,但钩丝已经紧绷得到快要断了。要是猛拉一下,鱼钩在鱼嘴里所挂的口子就会加宽;如果鱼跳起来,钩子就会被甩掉。这时,大鱼突然晃荡了一下,一下子把老人拖到了船头那边,要不是他撑着一股劲儿,放出一段钩线,准给拖到海里去了。他知道鱼一定受伤了,便拉住钩丝不动,身子往后仰,抵挡钩丝的张力。老头儿的手让鱼猛地一拉时划破了。现在鱼游起来慢多了,钩丝慢慢地上升,鱼露出来了,水从它的身边往四下直涌。阳光下,它浑身明光耀眼,头、背都是深紫色的,镰刀片似的尾巴在水里出没,嘴长得像一根垒球棒,尖得像一张细长的脸。老人说:“它比小船还长两英尺呢。”现在他已经漂到了看不见陆地的海面上,跟大鱼搏斗,他觉得非常疲乏,希望大鱼睡去,自己也能够睡去,去梦见狮子。他高声地说:“鱼啊,要是你没累乏,那你可真奇怪透顶啦!”

  “我一定要弄死它,尽管它那样的,那样了不起。”

  “我要让它知道什么是一个人能够办得到的,什么是一个人忍受得住的。”他—遍又一遍地祷告,请求上天保佑。

  又一个夜晚到来了。老人趁鱼安静的时候睡了一觉。他梦到了漫长的黄色的海滩,梦见了狮子。突然,那根钩丝飞快地从他右手滑出去,他猛然醒来,急忙抓住钩丝,把它绷得紧紧的。只见那鱼猛地一跳,掀起巨大的浪花,然后猛地落下。接着它又一次次地跳起,落下。老人的右手勒出了血,他把手浸在水里,说道:“不坏。痛苦对一个男子汉不算一回事儿。”第三天,那鱼开始打转儿了。老人拼命地拉紧钩丝,鱼每转一圈,他就把钩丝拉回—段。两个钟头以后,老人浑身被汗水浸透了,骨头也累酸了。他觉得眼前有黑点儿在晃动,汗水渍(zì)痛了眼睛和脸上的伤口。他不断地收紧钩丝,却突然感到眩(xuàn)晕起来。他用左手舀了些海水,洒在头上。老人拼命拉紧钩丝,看见鱼尾巴从水里露出来,鱼游到前面来,举止从容不迫,优美潇(xiāo)洒,老人用力去拽,想把它拽近些。鱼朝船边游来,嘴几乎要碰到船板。他忍住一切疼痛,高高地举起渔叉,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渔叉扎进鱼腰里。鱼往上一跳,把它的长度、宽度、威力和美,全都显示出来。它仿佛悬在空中,悬在老人的头顶。然后轰隆一声落到水里,浪花溅了老人一身,溅满一船。一会儿,那鱼仰面朝天,银白色的肚皮翻到水面上来,它终于死了。

  老人树起桅杆,挂起风帆,开始往回划!他估记这鱼足有一千五百多磅[bàng],如果净得三分之二,卖三角钱一磅,该赚多少钱啊!谁知死鱼的血水招来了鲨鱼。这是一条巨大的鲨鱼,它顺着船的航线飞快地游来,老人看见鲨鱼到来,准备好渔叉。鲨鱼飞快地逼近船尾,张开大嘴,猛力朝那鱼的尾巴咬去,这一口咬去了大约四十磅。老人把渔叉朝鲨鱼的头刺去,鲨鱼在海里翻滚过去,死了,同时带走了渔叉。老头儿不忍心朝船边的死鱼多看一眼,它已经绐咬得残缺不全了。他说:“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能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他想:“自己把鱼弄死不仅仅是为了养活自己,是为了光荣,因为你是个打鱼的。说到底,这个总要杀死那个。鱼一方面养活我,一方面要弄死我。”这时,又有两条鲨鱼向他和死鱼袭来。他拿起绑着刀子的船桨向鲨鱼的头刺去。鲨鱼死的时候还吞着它咬下的鱼肉。另一条鲨鱼在船底蹂躏(róulìn)着死鱼,老人设法使鲨鱼露出来,把刀子朝鲨鱼身上扎去。一次,两次,最后终于扎死了鲨鱼。现在那条死鱼已经成了所有鲨鱼追踪的对象。鲨鱼每一次袭击,都从死鱼身上扯去很多肉。他想:“这一回它们可把我打惨了,可是我只要有桨,有短棍,有舵把,就一定要揍死它们。”鲨鱼一次又一次冲来,老人用棍子揍。晚上,鲨鱼又成群窜来,老人只见它们身上的磷(lín)光,他不顾一切地用棍棒劈去。棍棒丢了,就拽下舵把,两手抱住,一次又一次劈下去,但是鲨包还是从棍棒、舵把下撕咬下一块块死鱼肉。

  当船驶进渔港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老人已经筋疲力尽了。他上了岸,摸进茅屋,躺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许多渔夫围在船周围,望着死鱼的骨骼(gé),一个人用绳子量了量说:“从鼻子到尾巴足有十八英尺长。”

  男孩儿来到茅棚,看见老人那双满是伤痕的手,哭了起来,然后给老人送来了热咖啡,并表示要跟他一起出海去打鱼。

  一根又粗又长的雪白的脊骨扔在垃圾堆里,只等着潮水来冲走。在茅棚里,老人又睡着了,男孩儿坐在一旁守着他。老人正梦见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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